南下困境 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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🈲️上升真人
“亚轩”
“不是妈想管你”
“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”
“妈认识的几个阿姨家的女儿我都给你介绍了”
“你要不就是拒绝要不就是敷衍”
宋亚轩感觉妈妈的怒火在攀升，他小声叹了口气，这就是他非要自己搬出来住的原因，但是他每周还是会回家吃饭一次。虽然这每周一次的饭，他都吃的难以下咽。
秦以突然把筷子摔在桌上，似乎怒火已经开始不受控制，筷子上的汁水溅到宋亚轩的脸上，宋亚轩低着头快速地抽了一张抽纸擦了擦脸，低着头扒拉着碗里并不存在的菜。
“你是觉得你搬出去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吗？”
“人家女孩子一天给你发十几条信息你也不回，这就是我教你的礼貌？”
“真自私”
“你有没有为妈妈考虑过一天”
宋亚轩长长地叹了口气，慢慢地放下筷子，站起来就要出门，没想到妈妈突然冲过来拽住他的衣领，对着脸甩了他一巴掌。
“你什么意思啊”
“宋亚轩你是要气死我吗？”
耳朵出现短暂地失聪，一阵火烧般地痛感从脸侧传来，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，他努力眨了眨眼睛，想忍住不由自主流出的生理泪水。
“妈”
“我说了很多次了”
“我不结婚”
他从包里摸出帽子戴上。
刘耀文要是看到脸上的痕迹就麻烦了。他想着又使劲往下压了压帽檐。
他不想让他知道。
他觉得刘耀文应该远离这些令人烦心乱七八糟的琐碎才好，他应该一直笑着。
宋亚轩这样想着，刘耀文的脸又浮现在眼前，牵动了嘴角，疼痛又将他拉回现实。
“你永远只想着你自己”
“你不想想别人怎么看你妈”
“自私”
“妈”
“我走了”
“我说过了逼我学习什么的我都无所谓”
“不要尝试在婚姻这件事上干涉我”
“有时间就玩玩手机旅旅游”
“想想自己别管我了”
宋亚轩坐在停在家门口的车上许久，翻看着手机里刘耀文的照片，时不时看一眼镜子，想等脸上的红肿消下去一些。
天色渐暗他才走进别墅，屋子里黑着灯，像没有人一样。
“刘耀文？”
他在黑暗中试探着喊了一声，没有人回应，只有空调轻轻地的出风声。
走进卧室，刘耀文衣服都没脱，趴在被子上睡着了，呼吸平稳地像睡了很久。
真是跟小时候一样，一沾床就睡，宋亚轩腹诽。
手机屏幕还亮着，宋亚轩轻轻掰开手指拿起手机，手机上是和自己的聊天界面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……”
聊天框里输入着，但是没有发出去。
不会还没按发送键就睡着了吧。
宋亚轩甚至能在心里听见自己的笑声。本来想关上手机，他顿了顿，又按下发送键，直到看见自己屏幕亮起，他才满意地退出界面。
正要锁屏，一个很靠前的聊天框刺伤了他的眼睛。
“我不喜欢男的。”
一个像是女性的名字下赫然显示着这句话。
他的心猛然跳了跳，像一个不及格的学生马上要拿到自己的试卷一样，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聊天框。聊天记录竟然很多，一下刷不完。
宋亚轩心烦意乱，手指快速滑动着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聊天记录。
“我叫你耀文哥哥可以吗”
“我真的好喜欢你。”
“你好帅哦，哥哥。”
“最近的新电影听说不错，要不我们去看？”
刘耀文回得很少，也很敷衍。但是他的心跳仍然像鼓点一样敲在耳边，没有丝毫的放松。
直到最后一页信息里
“哥哥，你不会喜欢男的吧？”
“我不喜欢男的。”
宋亚轩手颤了颤，死死盯着屏幕，似乎想看明白刘耀文是在敷衍她还是对他撒谎。但他甚至没有勇气跟刘耀文当面对峙。
青春期时的事又再次浮现在眼前，那是在宋亚轩发现自己喜欢刘耀文的第100天，他记得很清楚。他知道自己没有勇气表白，刘耀文在篮球场上打着篮球，夏日的阳光点在刘耀文发丝间的汗珠上，他感觉刘耀文耀眼得就像太阳。
他太好了。他真的太好了。
宋亚轩总是这么想，每次想暗示什么的话总是噎在嘴边。
他不应该被我这种混乱的人玷污，他要一直很干净才好，不要被我影响才好。
虽然总是这么想着，但是他却总是忍不住，上课的时候总偷偷往刘耀文那边瞟几眼。考试时，在数学题的草稿纸上写上十几遍刘耀文的名字，又擦掉。整理试卷的时候故意把自己那组的试卷递给刘耀文发，看着他把自己的试卷放在桌上，又用水杯压住。
这样想着发笑的时候，刘耀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他身边。
“水”
“想什么呢？”
“这么出神”
“…”
“没什么”
宋亚轩不动声色地递上水，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
“班里有你喜欢的女生吗？”
“没有”
“没注意过”
刘耀文不假思索的回答，让宋亚轩心里的小人开心地跳了一下，几乎脱口而出
“那你喜欢男的？”
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不合常理
“什么意思啊”
“我不喜欢男的”
这句话在他心里响了许久，直到现在他甚至都能回忆出当时刘耀文的语气和表情，以致于他根本不记得那天他是怎么回家，怎么和刘耀文分别的。
他在黑暗中坐了许久，没有勇气喊醒刘耀文，就静静地听着刘耀文平稳的呼吸声，心越跳越慢，身体也越来越冷，冷到他打了个冷颤，眼泪却滑下来，流过脸上的红肿，灼烧顺着伤口擦过下颚线。
他狠狠用手抹过脸颊，疼痛感让他差点龇牙咧嘴，他却又抬手在脸上狠狠擦过，倔犟地想抹去脸上开始不受控制的眼泪，宋亚轩开始强迫症似的不断用手擦过脸颊，甚至为了逼自己不再流泪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脸，红肿一下变得更明显，另一侧脸也被手摩擦得发红。
他把刘耀文的手机砸进床边的垃圾桶，起身走出房间。
开车去公司的路上，他满脑子都是一个身影模糊的女生挽着刘耀文手的场景，刘耀文笑的眼睛弯弯的，眼泪不断模糊着视线，逼得他不得不靠边停车。
“刘…耀文…”
他呜咽着开口,哭得说话都一抽一抽的
他努力平静下来，想把嘴里的话说清楚。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他练习着平静地说出这句话，这样的话自己能在刘耀文面前多一点最后的体面，可是就算不对着刘耀文说出这句话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痛得就要爆炸了，脸上的伤口被眼泪刺激地越发生疼。
对着车内的空气练习了十几遍，宋亚轩却越哭越狠，最后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，最后抽抽嗒嗒只呢喃出一句
“脸上…好疼”
“能不能抱抱我…”
宋亚轩躺在总裁休息室的床上，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车水马龙，霓虹灯闪烁着，外滩边竟然还有无人机群，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小情侣制造的惊喜。
手机很安静，聊天记录停留在自己用刘耀文手机发出的那条信息。
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竟然做这种莫名其妙愚蠢的事情。
10年了。
如果说分手的话，真的可以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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